谁动了我们的思念

笔名哲理散文诗2021-10-14 02:20:4710

思念的出现是因了别离,因了感情联系的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人尽管在某种程度上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但毕竟是感情动物,一旦视线里没有了感情依托的一方,便会在心里建起一座叫思念的堡垒。

思念的浓烈是因了空间的间隔。空间把双方定格在遥不可及的两个点上,演绎出翘首期盼的痴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因为遥远,因为思念,那位等待郎君的女子变成了望夫石。因为隔山隔水,又有一位女子早早起床,“梳洗罢”就凭栏远眺丈夫,可惜“过尽千帆皆不是”,只留一腔惆怅满脸泪。无须再举,随便翻开唐诗宋词,无论哪一阶段,总有女子痴痴地行走在思念的路上,行走成一幅令人寸断愁肠的风景。

思念因了时间的漫长,经历一个出生到旺盛的过程,经历了偶尔到常常词语的转换,它一旦燃烧起来不比夏日的骄阳弱半分,首先是心里的翻江倒海,接着就会听到燃烧的呼呼声在肆意:眼、脸、腿、每个毛孔都被点燃。痴情的女子这时,往往难逃一场死去活来的折磨,所以有了“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倦容,尽管如此,还“衣带渐宽总不悔”,真叫人生发出无比的怜惜,可惜总归等不来那个怜香惜玉之人。刘过在《贺新郎赠张彦功》中有这样的描述“客里归须早发,怕天寒,风急相思苦。”词里跳跃着女子的焦急的眼神、被等待浸湿而痛苦的心。王融《自君之出矣》中写到:思君如明烛,中宵空自煎。让我们看到了烛影摇红烛下的苦苦煎熬。李商隐的《无题》里的那位女子就更加痴情的近乎痛心,为了等待,为了思念,“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为一个男人付出花红柳绿的青春乃至一生。是思念把日月拉长,这拉长了的日日月月耗干了这些女子的眼泪,耗干了她们的容颜、耗干了她们的身上的水分。

思念成了古代女子的精神依托,等待他或等待见到他成了她们的习惯。习惯一旦养成就像日从东升从西落那样固执,固执到无法更改。思念成了一种病,一种无医可治的病。可怜的女子该如何来派遣这些揪心而又幸福的苦痛呢?

在通信工具落后的古代,双方的信息要靠书信的传递,一封家书要靠马车、牛车、或者直接骑马乃至步行跋山涉水辗转好多天才能到达,遇上路程远的,要一年左右也是有可能的。赶上“烽火连三月”家书真的就“抵万金”了。通话见面就更是遥远的梦想。那些把手机揣在兜里,把电脑摆在桌子上的现代女子是无论如何不会体会到那份隔着山隔着水隔着日月的苦苦相思的?

由于不能相见,长年累月甚至一生。当思念把心涨得满满的,把夜晚的的主题写成孤独时,这些寂寞的女子该如何寄托这些疯长的思念,托给月、托给星,托给晨露、托给秋潮,托给大雁、托给青鸟,托给可以想到的一切能托的物。于是就有了唐诗宋词里的的这些思念的意像:毛謗《惜分飞》里“今夜山深处,断魂分付潮回去。”这里是女子把思念投递给秋潮。李商隐《无题》里“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这里是女子把思念拜托给青鸟。这些被思念之痛苦苦折磨的古代女子赋予了它们承担传递爱的职责,女子是宁愿把不能实现的寄托当作可能来麻痹自己,或者减缓那与日月一起增长的思念。

风带走了日月,带着那些痴情的女子沉在唐诗宋词里,一并带走了那个叫“思念”的词。

“思念”的淡薄,很大程度上来自交通、通讯的发达。火车、动车、高铁、飞机,为隔着山水的相爱的双方见面提供了便利,即使远在天边的距离也会让它用可数的钟头来丈量,翘首期盼再不会因了时间而定格成姿势。退一步讲,即便不用借助这些便利的交通工具,相爱的两人也会面对面地坐着,眼与眼可以触摸、心与心可以会晤,无非是中间多了一层屏幕的阻隔,除了肢体上的,其他的无所不能:可以尽情地述说,可以无限地表达。

纸质化已经成为过去式,随着它在男女情感表达的作用的消失,再找不到像样的纸质情书。短信、QQ成为他们表情达意最为便捷最受欢迎的工具,无须再长篇大论,省却了漫长的等待,殊不知,等待的过程也是一种幸福的体验,生活快节奏,让他们习惯了这种表达爱的方式。满天膨胀的短信省却了搜肠刮肚的过程,看看符合心境,只需粘贴、复制、发送即可。固然,情书的质量不在于篇幅,不在于语言,但包含感情应该是起码的条件,这样一封东拼西凑、或者是干脆照抄的文字里有能有多少感情在里面呢?我们不能跟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情书相媲美,但匆匆里面有多少需要慢下来静静品味的情感呢?

快节奏的生活让这个世界慢不下来了,一切都讲究快捷,示爱如射箭,思念不过夜。闪恋、闪婚都是快滋生的时代产物。但爱情的衡量标准附着上外在的东西时,是否还会产生心有灵犀的默契?即使孤独袭来、思念产生,也不会有古代女子的烛影摇红、凭栏相望了。如果说古代女子的相思是陈酿的话,那现代人的思念是速食,当时产生当时消化,烟一般即来即散。

思念一旦缺少了过程,省却了牵肠挂肚的幸福或者痛苦的体悟,是否还能叫做“思念”?人类如果连思念都不再拥有时,恐怕褪色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吧。那么是谁动了我们的思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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